卿合白沚

时光如我,开心就好

【恐怖/推理】英雄之后

PS:这故事就是我做的一个梦。醒来思考了一下,然后添加了一些思想和元素就成了这篇恐怖小说。

被复联三打击后人一直很消沉,鬼使神差的去看了一部没营养的烂片,然后就梦见这些了。

或许,我其实有毁灭世界的倾向,只是我没力量力量而已。(紫薯了解一下?不,还是来一个响指吧。)

    

【英雄之后】

社会发展,人类进步。科学家追求大幸福,普通人追求小幸福。而我现在,追求能买到自己想吃的东西。

对于一个高三学生来说,假期上补习班很正常。学校周边的小吃街,也因此不用在学校放假期间没生意可做。但明显我经常光顾的店家不是。跑穿过一家家香气扑鼻的店铺,来到小吃街的最末尾。“好吧,我还是慢了。”

这家店的东西味道很普通,但分量很足。这是我为什么常来这里的原因。大家各自分散在自己喜欢的店铺里,只有我一个人在街上盘算怎么样花钱才能填饱肚子。

作为一个女生,却有着跟男生一样的饭量,每天吃那么多,却也不会长胖长高。“我的营养都长哪里去了?”摸着勉强算饱的肚子回学校。

明明社会这么发达,明明大家都过着小康生活,为什么只有我还活在上个世纪?我总是思考着这样空虚的问题。我不是在责备没有文化以务农为生的父母,而是在奇怪这越来越像资本主义的社会。

资金的集中,胆小者的畏首畏尾。不愿承担任何风险的父母,也就只能给我这样的生活。但尽管如此,我还是很爱他们。

“沙雅!这两个人交给你。”排球部的部长把两个新人扔给了我。

我很喜欢社团活动,所以也不拒绝带别人入圈。只是……

“你看那个是不是很帅!”

“啊!六块腹肌哎!”

我讨厌为了其他目的而进来的人,因为他们仿佛是在嘲笑我的爱好,跟他们下流的欲望一样。

“你们先打一下排球,让我看看你们的基础。”尽管心里不喜欢,但我依旧不会说出来。或许我是个胆小鬼。

果然很差劲。“你们之所以打得不好看,是因为姿势不对,要这样……接球时双手一定要合实,用大拇指下面的肌肉触碰球,这样才不会伤害手……”好吧,他们根本没在听。

本来课余时间来社团活动是我最喜欢的时间,现在,我一点也不喜欢了。

“沙雅!又带新人?”抱着篮球跑过来的人是我的男朋友,一个很出色的人,虽然长相不是很好看,但气质比那些绣花枕头好得不是一星半点。

“喝水吗?”伸过来的手戴着我送给他的护腕。“不打扰你了。”来去不过三分钟,但还是很满足。

“又是那家伙,居然看上那种人。”

流言蜚语总是很多,因为我配不上有钱人的公子哥。

“我看她跟男生一样能吃。”

“可不是吗,全吃胸部去了。”

总能给别人一些谈资也是可以的,不过连新人也这么看着我,的确有些刺眼。

不是吹嘘自己,整个排球部最厉害的人是我,但我却不是部长,甚至连主力都没排上。两年,一次上场机会都没有。

那我还呆在这里干什么?鬼知道。大概就是图个安逸吧。

好不容易教会了新人基础,他们进入大部队,我也就没什么事了。

一边看书,一边颠球,一边散步,一边颠球,一边浇水,一边颠球。这就是我的社团活动。比任何人都轻松安逸。学校给评价打分时,若不公平,我便去校长办公室颠一天球。

“这种世界,怎么不毁灭了。”

突然流入耳朵里的话,仿佛说出了我的心声。

“这种世界……怎么不毁灭了。”躺在床上,看着白色的天花板,我嘟囔这么一句。

然后,上天听到了我的话似的,把灾难丢了下来。

“地震?”楼体晃动,跳下床便躲到折角墙边。

余震过后,人们纷纷跑了出来。地震是从北边来的,我家就在北边。给家里打电话,没信号。

“沙夏!”我还有个妹妹,她在初中部补习。初中部一片混乱,但我很快就找到了妹妹。她抱着书包,站在操场上,仿佛在等我似的。

地震并没来第二波,学校的网络断线,刷新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。去往北边的路也全断了,我们回不了家。

在其他人慌乱焦急时,我把妹妹带回只有我一个人的宿舍,并拿了一大堆别人的食物和水。看来我并不是什么好人。

深夜,男友闯了进来。他一脸惊恐。“我们被包围了。”

“被什么包围了?”

走廊里的惊叫声在给他作证,我们的确被包围了。

“不知道,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。总之,我们出不去了,逃出去的门卫把门锁死了。”

跑去窗边,楼下一片狼藉,一些看上去跟人似的家伙正扭曲着扑咬人。那玩意突然一扭脖子,整张脸就转了过来,趴在地上的反手反脚一动,如蜘蛛一样跳趴到我眼前的玻璃上。

“靠!”我都不知道我哪来的勇气和力气,一拳冲破玻璃,砸在那硬帮帮的后脊梁骨上。那玩意纹丝不动,白内障般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我。

“干爹?”反应过来的居然是妹子。她一脸惊讶的指着像蜘蛛一样扣在窗框里的玩意。“这是丁干爹!”

妹子这么一说,我才注意到那玩意穿着干爹常穿的衣服,只不过因为折断一般的反手反脚,把衣裤撑得一点模样也没有。

男友抄起一张折叠桌子,把窗框连同干爹一起打了下去。“不管是什么玩意,能跳到四楼就不是人类了。”

“丧尸围城?这可一点也不好玩。”尤其第一个遇到的玩意就是自己的亲戚。“NO!”我这才反应过来,住在自己家旁边的干爹都成这个样子了!那爸妈呢?小花呢?咪酱呢?

“现在可不是悲伤担忧的时候。”男友已经给我收拾了一些必需品装在包里。“我们得从这里去男生宿舍,然后从那里跳到墙外去。”男友蹲在门边听外面的动静。

“他们都往操场那边跑。”我背上包,也蹲到门边。“他们是要去礼堂避难。”

“嗯。居然丢下我们就跑。”走廊渐渐安静,男友看了一下表。“清洁室应该有梯子,一会儿你去拿,我负责那些玩意。从走廊窗户爬过去。”

我和妹子点头。男友手指倒数,3,2,1。三人一起冲出门,走廊上除了拖抓的血痕,还有一个躺着的人。我们三个先是一愣,男友回头看了我一眼,转头就往尸体走去。

男友投球的手很稳,但此刻他的手颤抖得都快能做电风扇了。“……死了。”我们本来应该为一个花季生命的逝去而悲伤的,但现在我们却无比的心喜。

男友立即往楼梯去,妹子去开转角墙上的窗户,我反向跑去清洁室,小心快速的翻出双层铝材梯子。

得手,跑向妹子,却看到了她快滚出眼眶的大眼睛。回头一看,那个死掉的同学居然站了起来。

“清!”

男友冲下来,我冲向妹子,慌忙推开长梯子,刚刚好搭到对面的窗户。“走!”先把一脸苍白的妹子扔上去,然后自己也爬上去。“快过来!”男友依旧跟一动不动的同学对峙着。

“你们先过去。要是这玩意有智商呢?”

我没有什么要死一起死的狗血想法,转身安慰妹子的同时加快自己的爬行速度,只有我们快些过去,男友的生存率才会越高。

“去守住门。”妹子还有些呆头呆脑,但还是能对我的话做出反应。“我们过来了!”眼镜有些模糊,估计是眼泪作的祟,随手擦了一把。再一看,那个同学居然跟着男友爬了过来。

“快点!”我不敢抓住梯子,怕自己跺脚的伏度会影响到男友。

我都快闭上眼不敢看时,那个同学突然停了下来。“机会!”男友快速移动,就在临门一脚时,那个同学突然全身一爆,梯子一震,男友就翻了下去。

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看到的,我只能说我看到了一个无需机械的人体重组。爆裂的同学反手反脚趴在满是番茄酱的梯子上,带着血丝的白眼就那么看着我。

“让开!”男友的手还抓着梯子。我后退让开空间,顺手拿起挂在墙上的标弓。

男友翻身上来,那玩意就开始动了,一箭飞出,爆头。那玩意后仰了一下,就没什么杀伤力了。男友起身推开梯子,那玩意就跟着梯子一起掉下去,砸到了好几个那种玩意。

男友跑到门边,又试图想听到些什么。其实宿舍的门有隔音效果,在门边根本听不到什么。男友又看了一下表。“跟刚才一样,我去弄绳子,你带着武器,保持距离。”

“嗯。”估计了一下箭枝,背上。一把捧起妹子的脸。“听着,我们会没事。我会带你去找爸妈的。”

妹子的脸还是那么冷,但还是点了点头。

扭开门把,男友探头看了一眼,安全。男友摸去另一个房间,妹子去开窗子,我则站在走廊中央,不管那里有动静都能及时出手。

楼梯上飘来一个影子,看到我搭弓拉弦的妹子直接软在了地上。猫腰抱着绳子和撑杆出来的男友也是一愣,楼梯上的影子越来越长。男友跑过去提起妹子,我也一步步后退。那玩意的速度实在太快,我连射第二箭的机会都没有,男友和妹子已经跳了下去,我翻身上窗,一转绳子套着的四根撑杆,把窗户一挡住,缩身便拉着绳子滑下去。

那玩意撞了几下,青黑色的液体从箭羽上抖落下来,淋了我一脸恶心。

滑落的摩擦生疼,但有老茧护着并没有破皮。落到围墙角,男友下蹲做人梯,然后是我,妹子踩着我们上去。成功逃出来的我们直奔礼堂,很幸运,我们并没有被拒之门外。

“那是什么玩意!”

“赶紧想办法啊!校长!”

“老师!我们会死掉啊!”

“我不想死!”

这些人都出来了半个多小时,但吵闹的内容还是那么一成不变。

“包扎一下。”这一安心下来我才记起右手手背早就毁了。学校的玻璃是能防弹的,我到底用了多少力气,居然能把玻璃打破。

能打破防弹玻璃的拳头居然打不动那玩意,但是箭枝又能穿透。“手枪应该能打死那玩意。”我推断给男友听,没想到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。

“你打死那玩意了吗?”蜂拥而来的人有些恶心,不光是因为他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脸,更因为那种眼神。

“没有。只是不夺回其他设施,我们也会饿死。没有信号,我们无法向外求援。”我知道这些人肯定什么都没带,不然也不会丢下我们那么快就逃到这里来。

妹子包里有食物,我可不想这些人来哄抢。所以,只能鼓励他们去夺回其他设施。

“手枪真的能打死那些玩意?”保安队长认真的问。事发突然,他们的空包弹一点作用都没发挥过。

据安保说,当时有个家长来看望学生,他们就让他进来了。那人一句话也没说,扔下身份证就往里面走,然后就见谁咬谁了。

男友当时正在跟宿舍老师说话,突然一个影子扑来就压倒了老师,男友一篮球砸上去,居然没用,明白大事不好,转身二话不说就跑上楼去了。

当时正值熄灯前后,不少人都睡了,所以逃出来的人连一半都没有。唯一庆幸的是,补课的也没多少人。

礼堂的门窗都扯上了窗帘,被莫名的撞了几下后,校长把灯关了才消停。大家各自扎堆,就这么艰难的过了一夜。

学校的晨铃响起,剥开窗帘一角。外面一片安详,仿佛夜里的地狱是大梦一场。

四周窗帘收起,晨光可贵的爬起来滋养众生。

“校长你去看看。”

“为什么是我!我不去!”

“你是校长!你不去谁去啊!”

平日里都见不到人的校长被推了出去,那趾高气扬的背现在弯得跟小偷小摸一样,实在是滑稽。若不是妹子就在我身边,我一定会狠狠笑两声的。

“呵呵。”校长转身,那副趾高气扬的表情又挂了回来。“没事了,都……”

“啊!!”

一个黑影扑倒了校长,出去的人转身就把其他人推开往里面钻。踩踏就这么不幸的倒了下来。幸好我们本来就没挤到位置,被踩死这种死法也算是逃过了。

看到被踩了一脸稀烂的校花,我居然冲过去把她拉了起来。难道我忘了她平时的嘲讽?

轰散的人群把校长丢弃在外面,我想,他现在一定很想那些,平时对他阿谀奉承的狗崽们。

男友抽了我背上的箭枝,跑出去对着那玩意的后脑就是一捅,青黑色的恶臭液体滋的一下就喷了出来。那玩意整张脸翻过来傻看着男友。保安们依旧在发呆,有的甚至想关上门把男友也丢在外面。

把校花扔给妹子,拿起收纳箱里的铁皮三角板,冲出去抱着那被冰冻过的白脑袋就是用力一抹。

“哦……我们得换一身衣服了。”青黑色把我们三个都洗了一遍。

其他人极其恶心的看着我们。“这玩意也是会死的。”扔掉手里的头颅,大家还是很惧怕的看着我。

“别,别怕,我们也上。”保安弱弱的走出来,带着男生们四处驱逐那些恶心东西。而留下来的女生们,全都像看那些恶心怪物一样看着我,除了正在被我包扎的校花,所有人都远离着我们。

“姐姐救了别人,你们只是傻看着,这和杀人凶手有什么区别,你们都是那些怪物的同罪者。”心直口快的妹子虽然没有大吼,但也足够帅气了。

我摸了摸她的头,什么也没说。

傍晚,学校里的怪物全都被消灭了。尸体摆起来正好101具,没到的100个学生加上那个进来的家长。

大家嘴上不说,但心里都明白,他们杀死的怪物都是自己的同学。

平时热闹的食堂今天很安静,大家默默吃饭,默默打扫,默默休息,默默等待明天的开始。

我们以为山下的城市会比学校好很多,但从手机至今没有信号这点来推测,城市里恐怕也不会有多好。

果然,偌大的城市在一夜之间就死了。

“怎么办。”城市环境复杂,大家都不敢贸然进去。

“还有什么办法。”有人抬头看向山顶的信号塔。“城市没有断电,但就是没有信号,只能说明信号塔坏了。我们得去修好它。”

“哼,不说你是文科生,你能保证山上没有那些玩意吗?”提意见的人被嗤之以鼻。

“那你说怎么办!”

“网络断线,我们应该先去市广电。”

“你怕不是山里的野猴子,从这里到市广电,你以为是下楼买包榨菜?”

“你找茬是不是!”

两人眼看就要打起来,男友横插一脚分开两人。“兵分两路,修好信号塔的打电话,修好网络的播放警报预警。”

“哼!”

我个人是倾向去修信号塔的,除了自己熟悉大山之外,城市里的怪物相对还是要更多一些的。

我们从马场里偷来了一些马匹,托运器材工具的同时带些药物食物。

分配路线的时候,我被分到靠信号塔最近的路线。“加油吧,英雄。”

妹子说过那些人后,他们就开始这样叫我了。我并不觉得这是光荣,从他们嘴里说出来,更是带着讥讽。

每组四个人,男友很刻意的没有跟我一组。“肯定有人搞鬼。”男友撕烂手里的分配表。

“没事的。”他们得罪不起男友,不光得罪不起,还得保护好男友。我知道这些,也没什么好反驳的。“我会活下去的,你也是。”

“嗯。”

越靠近信号塔的路线就越危险,毕竟能想到破坏通信这一点,就说明那些玩意是有智商的。有智商的怎么可能不让这些东西守着信号塔呢,网络那边也是如此。

我的分组也不是很糟糕,一个标配机械能手之外,还有一个跟我同样出生山区的人,她常说她能听到动物的心声,但大家都不相信,还恶意的叫她山女。最后一个是校花,不对,现在不是校花了。昨天的踩踏事件,在她的脸上留了一道疤,最搞笑的是她的门牙没了,说话一直漏风。

一路无话,爬到半山腰时,马匹就像得了羊癫疯一样,不光不走还一直嘶吼乱跳。对于隐匿行动这简直就是找死的节奏。

“它们很害怕。”山女一脸紧张的看着四周,眼睛转得跟万花筒一样可怕。

山女突然抱头趴在地上,“所有的动物都很害怕,不!不!不!”

简直没救了。我没心情吐槽,扯着马,试图让它安静一点,但没有用。我想先把它栓住,找到一棵很粗壮的树,刚靠近就突然涌出一堆黄鼠狼,它们像疯子一样乱跑,有几只甚至还攻击了我们。

“有什么来了。”一直扑在地上的山女猛然抬起头来说了这么一句,然后校花就被怪物扑倒了。

狠狠给马绳打了个结,抽出腰间的匕首就冲过去。我越来越讨厌这种怪物了。当我几经周折割下那怪物的头颅时,我看到了那苍白脑袋右额头上的烫伤。那是我们去干爹家聚餐时,干妈给我们炸龙虾烫到的。龙虾的形状还在那里,十分刺眼。

跟怪物一路翻打,差不多滚出了十几米。跑回来时,马匹留下绳子,早没了踪影。山女依旧埋头趴在地上,机械能手和校花都不见了。

“其他人呢!”我抓起山女问。

“嘿嘿……”她傻笑着。“死了。”她手里拿着校花的半张脸皮,没有受伤的那一半。

我一把推开她。她软在地上,像一条蛇一样半弯着腰颤抖。

如果不是突然又跳出一只怪物,我绝对会怀疑是她杀了校花,因为我曾经见到过校花往她脸上吐口水。

这只怪物力气太大,我居然蛮不过他,一下子就被甩滚下了斜坡,“喂!”我示意依旧像蛇一样站着的山女,她爬起来,捡起我的刀就捅了过来。

没中!我简直不能看了,这么大的目标居然没中!怪物被山女吸引转头,我翻身爬起,在山女和怪物的滚大地中一把抱住怪物的头,夺过山女手里的刀,一刀割下机械能手的头颅。

“好了,连塔都还没看见,我们的修理工就没了。”我把头扔到地上,然后捡来一些石头盖上。

“我们得去找马,或者去信号塔等其他人。”山女一直看着手里的脸皮,不时还傻乐一下。我自讨个没趣,便往前走。

“有人!”听到响动,我拉山女躲避,山女居然像蛇一样一口狠狠住了我的手臂。那简直是要连我的骨头也一起咬下来的狠劲,血渗出来,她口腔里的舌头还舔了舔我的皮肉。

简直太恶心了。一拳崩过去,打碎了她的牙齿才松口。

“居然还有幸存者。”走过来的猎人,移开手里的枪。

“我们是来修信号塔的。”

“我们也是。”

满脸胡子的猎人把我们带去了他们的队伍。我的手一直在流血,所以他们把我们送去了后方。连着山峰的另一边是一个风景区,避难场所就是半山腰的溶洞。

人们坐在石廊上,山岩下。在突出山体的亭子里,我看到了市长还有我们村的村支书。

“我爸妈呢!”我抓住那个老男人的衣服。

“对不起。”

“对不起有屁用!”我很少爆粗口,但明显这几天的我都不太正常。

半夜,男友们三三两两的都来了这里。天亮时,信号塔恢复,一查,网络全部瘫痪,关于这场浩劫的信息一个字也没有。去修网络的小队,所有人的电话都没人接。

中午,留在学校的其他人都转移了过来。

避难所有水有食物,吃几个月都问题。但对外界的一无所知才是最可怕的。

“我们什么时候去找爸妈?”妹子问我。我看着北方,轻轻摇头。

一周的无所作为之后,市长终于组织了开辟小组。

“你不是很想去吗?”

“沙雅可是我们学校的英雄!”

“她一定能帮上忙的。”

“她杀那些怪物很厉害的。”

我的确已经满18岁了,但被这样推选出去的时候,我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。

穿上特制衣服,腰间带着短刀。我看了一眼无奈的男友,跟其他人一起开始了向北的清扫。

没错,是清扫,官方已经认定没有幸存者了。

一开始的行动收获很小,好几次都是我一个人活着回来。但带着收获回来的我,还是被大家叫成了英雄。

那天是夜里回来的。我没有走图标上的路线,吊着山壁下的树藤,我准备翻到离避难场所很近的石台上去。

“……居然是这么回事。”头顶传来市长的声音。

“中央的人根本没料到实验气体会爆炸,整个首都都炸没了。毒气从北一路扩散,南方收到密电迅速组织包围网,我们被夹在了中间。”

“血清呢!血清呢!”

“已经运过来了。”

“所以他们是打算让我们去做替死鬼,清扫这些怪物?”

“他们拒绝接收我们,说我们也可能感染了。”

“屁!那这些血清干什么使的!”

“他们说会给我们充足的物资,让我们一路往前推。”

“狗杂碎!……这些事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。我们得想办法下山去。我才不想跟这些怪物在一起。”

“已经在办了。”

第三天,有一部分人离开了这里,其中就有男友。

“姐,我们不能下去吗?”

“嗯,我们要去找爸妈。”

已经过去了十几天,我根本不敢想父母的生存率有几分,或者,他们早被谁割了脑袋。

路线推进到我的村子,小跑着往家去,我希望不要遇到任何怪物,因为不管是哪一个,都可能是我的亲人或者伙伴。

庆幸,我在地下室发现了他们。当时他们正巧在往地下室里搬谷物,怪物冲进来时他们关上门躲过一劫,等安静时偷出来拿些东西吃。不过还是感染了一些病毒,整个皮肤都在发青。

拿出包里的血清给他们注射,叫来车送走了他们。父母是唯一的幸存者,除了被我杀死的干爹干妈,其他人都不知下场如何。

抱着父母已死的心态,我杀死了很多怪物。父母安全以后,我觉得自己似乎没有了铁石心肠。因为我手下的任何一个怪物,都有可能是某人最重要的人。

走在荒凉的城市废墟里,一阵红光吸引了我。

“钱!”

那是成堆成堆的钱!

有了这些,我也能把父母和妹子送下山去,过正常的生活。

我扔了包里的药物,把钱往包里塞。找来一个垃圾袋,倒掉里面发霉的鲍鱼鱼翅,往里面使劲的塞钱。

负重远没有中五百万的兴奋来劲,我健步如飞的往回赶。

“NO!”真不走运,我在预计外的路线,遇到了预计外的怪物。一个还不够,还有从远处赶来的一群。

跑吧。

仿佛被针对了一般,这些怪物一直把我往悬崖边赶。好吧,你们真的有智商。看着脚下杂草一般的树木,我觉得我需要一双翅膀。

怪物们一排齐列,不留一点空隙。

一起扑来,踩翻一个,跳起,一袋子钱狠甩过去砸落好几个。腰间的包也没有幸免于难,怪物插过来的手指叼着它一起掉了下去。

还有脚下一个,翻身起来的怪物喷着满口的臭水,他们似乎很喜欢用白内障般的眼睛看着我,所以当他张着大嘴咬下来时,我把怀里的一袋硬币扔了进去。他哽咽了好几下,然后被硬币卡死了。

“啊,我的钞票。”我爬在悬崖上看着四处纷飞的红纸。“嘛,原本就不是我的。”

那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多的钱。

清扫工作到末尾的时候,我遇到了幕后怪物之王。那是一个极其普通的人,我甚至能从他的还没有腐烂的半张脸看出他的模样。

那是一个最伟大的科学家,他挂着乌黑的白大褂。

“你敢杀我吗?孩子。”他会说话。

“为什么不敢。”

“杀了我,你就会成为所有人的英雄。但是,人们会记住你吗?和平之后,一个杀人机器又会被赋予什么定义呢?孩子,你准备好接受世界的看待了吗?”

我似乎明白为什么这条线路一直打不通的理由了,也明白为什么我走这边时,队长会把最好的刀给我,然后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目送我。

“我会记住你的,英雄。”提着的脑袋说完最后一句话。

所有怪物消失,我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英雄。我那时就很奇怪,为什么大家要把我一个孩子,当做英雄,那些比我还厉害,比我杀得更多的大人们为什么都不是英雄,甚至可以说,制作出血清的人才更是英雄。

重新开始的校园生活并没有多少变化,大家相遇时还会有不少人过来打招呼,我喜欢被别人当英雄的感觉,也喜欢被夸赞。

“她杀的怪物不都是人吗?我的爸妈就是被她杀死的。”突然串出来的一句话,像冰冻那些怪物的病毒一样冰冻了我。

大家看我的眼神都变了。

我不知道杀了谁的亲人,所以我无法辩解,他们什么时候就已经死了,我杀的只是一具尸体。但想想,分尸别人的亲人,似乎也没有比杀人好到哪里去。

我吸引走了所有目光,成了灾难的焦点。

灾难,人们需要英雄来振作。

和平,英雄就只能消失。

我背负所有光环,也承担所有罪责。

一年后,我毕业了,拿着超过分数线的成绩,却没有任何一个学校愿意录取我。

用男友母亲的话来说。“这么一个杀人如麻的人,谁敢跟她生活在一起。”

我回了老家,跟父母一起种着两亩三分田。妹子放假时,会回来看看我们。

十年后,我改了名字,也结了婚。丈夫学历不高,我们在乡下过得很朴素。

父母常坐在樱桃树下的摇椅上,一个抚摸风烛残年的小花,一个抱着年迈的咪酱,给我的孩子们讲故事。

“很久很久以前,有一个英雄拯救了我们。她个子不高,却很有力气,那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孩……”

“最后呢?”孩子们问。

“英雄带着所有尘埃,消失在了世界的目光里。”

“好厉害!我也要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。”

我先是一惊,然后笑着走过去。“我可不希望你们做什么英雄。”我抱起他们,“因为你们已经是我的英雄了。”

你问我山女的结局?她现在是首都最伟大的科学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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